内玺终究未说出,郡王太过什么。
眼前一亮,苦笑不得:
“你看他写的……帝君小叔,每日亥时三刻出恭……”
放下图纸,摇头叹气:“这郡王,我倒委实不知,该说他什么。”
内玺道:“属下觉得,郡王闯下这样大一个祸事,如今还能留有性命,说明西州帝君,并无取郡王性命之意。”
点头赞许道:“不错,连帝王几时出恭这样的事,都传得满大街皆知,损的可是帝王威仪,帝室声名。若传到他国,连同整个西州,都成了笑柄。”
若有所思道:“不知这一月,西州帝君出恭……可还顺畅。”
……
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,武卫归来。
二两猪头肉,卤的酥又烂。半斤羊筋,筋道弹牙有嚼劲。三两奶豆子,奶香浓郁,绵滑有味嘎嘣脆。最少不了的,自然是两坛芳香馥郁的青稞酒。
掀开红布,敲烂封层细泥,底下又是一层软陶。内玺与武卫各执一剑,用剑锋削去陶土。浓郁的酒香顿时窜出……
猛吸两口,两眼放光道:“这味道……闻着便醉了。”
武卫笑道:“少主少饮,此酒上头。要比我们平日喝的高粱酒、果酒、花酒更醇更烈。”
凑上前,伸手扇了扇酒香,眯眼笑道:“老张,什么时候背着我喝花酒去了?”
武卫一怔,红了脸臊道:“少主说的什么话,我说的花酒是……”
我挥手拦道:“喝什么花酒都行,只一样,注意着些,莫染上花柳便成。”
武卫急道:“少主,当初在桃花坞你,你也是在的!那雁回先生说我……”
凑近揶揄道:“说你什么?”
武卫拉了内玺挡灾:“雁回先生说了,统领是男人!所以这花酒……要喝,自然也是统领喝。我这日日在桃花坞里,可一回都没出去过。”
内玺斟酒,双手向我递来一杯,指尖又捏一杯酒晃晃,送到武卫跟前,难得调笑道:
“主子,属下证明,他喝过花酒。”
武卫急了,把住内玺不放:“统领,你可莫冤枉我!我几时喝花酒了……”
与内玺相视一笑,顺手抓起废了的扇子,打向武卫脑门,调笑道:
“这我也知,去年闲时,酿了许多梨花酒。九月梨子剩下不少,还酿了梨子酒。你可不许赖皮,那日十二武卫畅饮,我可是在场的。当中,尤你喝的最多!”
武卫喉结动了动,面色一怔。
我才反应过来,也是一怔。将满杯酒洒向地上,笑道:“这杯,敬他们。”
武卫与内玺,紧随我后,将酒洒向地面。
青稞酒泼落,香味更郁。
内玺道:“主子,属下以为,不如趁此时,想出救郡王及圣女之策。”
我知内玺是想着转移话题,方才思及,不在人世的暗卫及武卫,喝酒谈天的心思,早已减消大半。
点头道:“也好,方才你倒是提醒了我。郡王毕竟是老太后亲孙,老人家对亲孙的疼爱,应是不假。”
“所以,先夜探启天坛,看看郡王境况如何。是否有生命之虞,或者西州帝君,不过想让郡王长长记性,故此关一段时间。”
内玺与武卫齐声道:“是。”
“择日不如撞日,撞日不如今日。趁着今夜,夜黑月高,闯趟宫?”
内玺蹙眉道:“属下以为,可行。”
“属下虽未进启天坛,但曾依郡王所画地图,夜探过西州帝宫。而且属下发现,禁卫军的换防时间,比郡王所书,早了一个时辰。”
内玺扫向武卫,又看向我道:“亥时一换,丑时一换。”
点头道:“应是西州帝君,知道郡王泄露后特意做过调整。既如此,将酒灌进水囊,再带上吃食,今夜丑时,夜探启天坛。”
内玺摇头道:“酒味过浓,又不易挥散,等明日天亮,恐怕会教人发现。”
面上一羞,拍了拍额头,恍然道:“你瞧我,一孕傻三年!”
“既如此,不带酒。你我三人,各自休息,养足精神。子时出发,赶在丑时禁卫军换防间隙,溜入帝宫。”
内玺与武卫对视一眼,沉默不语。
见他二人这模样,忐忑道:“可是没有把握……我虽信你二人,可只有亲眼见到郡王,我才能心安。”
内玺喉结滑了滑,开口道:“无妨,属下二人,必定安全带主子出宫。”
心里的大石落地,笑道:“好。”
武卫忧心道:“只是如今少主身份特殊,一旦被发现,西州帝君必定全力通缉……”
内玺眉头渐拢,试探道:“少主可曾看过,属下送来的信?”
想了想道:“是……帝君从青州送来的?”
摇头道:“不曾。”
内玺又道:“半月前,少主身体恢复了些,属下去过桃花坞,送了两封信。”
淡淡叹口气,兀自摇头道:“帝君送来的信……我不大想看,便让雁回烧了。”
内玺舔了舔唇,望着我道:“其中一封,是属下写给主子的。”
眉头一挑道:“可是有要紧事?我以为……都是帝君送来的信,故而,并未看。”
内玺道:“内中,述了九州盟会,延期之事。”
我惊道:“九州盟会……延期?!”
内玺点头道:“不错,而且本次盟会……据可靠消息,雪州首相,夏引之,将会代表雪州出席。”
“雪州?!夏引之?!!”
夏引之......
难道是她?
“雪州首相夏引之,可是女子?”
内玺摇头道:“只听说,名册上写了首相夏引之,至于是男是女,到时可知。”
心里暗自一紧,若是那个夏引之……不过一国首相,似乎不大可能是女子,也许只是重名。
内玺见我愁云满面,并未追问,而是道:“九州盟会,定于下月十八。”
下月十八......
我明知顾问道:“今日是何日?”
武卫脱口而出:“康平五年,二月十九。”
内玺朝武卫摇头,却是晚了。淡淡一笑,看向武卫与内玺:“康平五年,二月十九。还有三天除夕,过了除夕,便是康平六年。”
望着内玺道:“内玺,西州可到过年时节了?”
内玺眉眼低垂,恭敬道:“回主子,两月前,西州已过了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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