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后。
特卡波小镇一如既往地宁静祥和,游客商贩络绎不绝。天空碧蓝如洗,澄明远澈,片片洁白的云朵自青空里缓缓飘『荡』。
和煦的阳光洒落晴空,远处的雪山自雪白里多了几分圣洁,特卡波湖水瓦蓝清澈,倒映着雪山的影子,调绘成一片温馨的『奶』蓝『色』。
湖面水禽点点翻飞,湖里红鳟成群,时不时的跃出水面,惹了泛舟的几许游客声声惊呼。
湖畔羽扇豆开的正是明艳,一簇簇,一团团,姹紫嫣红,十分喜人。游人自花丛里漫步闲谈,更远些的山坡上绿草如茵,点缀着白羊成群。
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,就像最开始那样,哦不,是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。长街短巷里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,三三两两直至落日昏黄。
小镇最北边的牧人教堂还是那时模样,古老的尖塔上十字架笔直竖立,几只白鸽在夕阳里盘旋着飞上飞下。
教堂院子里十来个孩童嬉戏玩闹,大的能有十多岁,最小的走起来摇摇晃晃,中间不等。
年轻的女孩儿在小院门口站了很久,她不说话,只是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追逐嬉戏。
女孩儿是中国面孔,且颇为精致。她背着个轻便的旅行包,孩子们只当她是寻常游客。她穿的裙子很好看,裙摆刚刚过膝盖,暖黄的夕阳照『射』在她玉润结实的小腿上。
许久,女孩儿终于迈步,向着院子里缓缓走进。
“你好,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?”
稍微大点的孩子迎上去,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。
“我想……找你们院长。”女孩儿轻声道明了来意,略做犹豫,她又掏了手机出来,打开相册轻车熟路的翻到某张照片,补充道:“就是这个。”
孩子凑近了手机屏幕查看,随即一副恍然明了的样子。
“哦~这是我们新来的院长,老院长和他的院长夫人一起云游四海了。”
“那这个院长在哪里?”
“这个院长啊,他在后山坡呢。”孩子说着抬手指向某个方向,他的语气像是喜鹊那样轻快,清澈的眸子里点染着喜悦。
女孩儿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,然后道了声谢谢,转身便朝着那边跑去。
等女孩儿刚刚跑出门不久,一个系着围裙的女孩儿从教堂里走了出来,她一边朝着这个方向走来,一边在围裙上擦拭着湿漉漉的手。
“阿宝,刚刚是谁啊?”
“小红姐姐。”被唤做阿宝的孩子闻声忙转过身,冲着正走过来的女孩儿亲昵的呼唤:“刚刚有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,她要找院长。”
“很漂亮的大姐姐?”
“嗯嗯,就像小红姐姐一样漂亮,嘻嘻。”
“小滑头。”女孩儿嗔了大男孩一眼,然后下意识翘首朝着后山坡的方向望去。
“小红姐姐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啊?”
“麻婆豆腐算不算。”
“哇,当然算啦,都迫不及待了。”
“就你馋。”
“嘻嘻,那要不我现在去叫院长哥哥回来吃晚饭咯?”
“……”
——
教堂后山坡恢复了它最初的模样,那片绵亘铺展的羽扇豆花海,落日里微风习习,花海轻轻摇曳,整个山坡上明艳起伏。
在教堂进入花海的地方,一个并不太高的坟头孤兀横陈,孤坟周围打理的很干净,连一丝杂草都不见。
女孩儿从旁边摘了一捧花束,轻轻的放到了坟前,而后躬身对着坟头拜了拜。
她在坟前静立些许时间,然后轻轻走过,向着花海走去。
此时的落日已经快要沉到地平线上了,天上飘起了形态各异的火烧云,整片花海也被附着了一层暖黄之『色』。
女孩儿窈窕的身影被拉的老长,她玉润结实的小腿在裙摆间来回交叠,翻过了前面那个山坡又是两座坟头耸立,坟前各自立着碑,碑上分别刻着“赖天黎”和“谢芳”的字眼。
坟冢投下的阴影也被夕阳拉长,碑影也拉得长长的,女孩儿快步走过这里,继续向前。
再往前翻过那道土埂就是这片花海最为中央的位置了,在那里也耸立着一道孤坟。
孤坟全然淹没在花海里,甚至坟上都开满了鲜花。
这座坟没有碑,只有一个孤单单的身影坐在坟前,无声凝望着夕阳渐渐落下地平线,清风吹来了束束花朵呓语,那个身影一动不动,静静聆听。
在他的身边趴着一条熊犊子似的大狗,它也安安静静的,陪着男孩子静静守望着夕阳西坠,也守护着它昔日主人浅浅的坟头。
兴许是风吹草动吧,大狗子耳朵微微晃动两下,它抬起头朝身后望去,又从喉咙里发出一阵“呜呜”的声响。
男孩子听闻它的声音,也跟着回过头看去,回头的动作漫不经心,回过头后却在一瞬间怔住。
不远处土埂上,一个女孩子裙摆轻扬,细腻的发丝在暖黄的夕阳里折『射』着暗红『色』光泽。
男孩子看呆了眼,四下里清风浮『荡』着花海呓语,落日渐渐坠下地平线,天空逐渐呈现出它亘古不变的蓝紫『色』,如梦如幻,点点星辰纷纷亮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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