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开并蒂摇金屋(11)
花开并蒂摇金屋(11)
张容瑾和邓婳遣了人跟着申行姝,自己也前往去寻,却到底没个究竟。
猎场众人中大多数已无心狩猎,皆遣人或亲自去寻周窈青。
申行姝折回头,
“这披风你们是在哪里寻得的?”
张容瑾道,
“是东北方向,在一处蓬蒿丛旁。当时这两件衣衫正放在一起,已经染了火。”
申行姝道,
“猎场外危险,或有野兽出没,你们先回去吧,有人手就够了,否则你们出了事,只怕更添麻烦。”
邓婳道,
“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,也许就能寻得窈青。”
申行姝道,
“你如今回去给家中写封信调人来比你白白地蹉跎时间有用,听我的话。”
张容瑾道,
“申小姐说得是,若是我们出事,只怕更是难办。”
邓婳点头,
“那我现在就去写信。”
申行姝点点头,勒住缰绳便向东北方向而去。
猎场外此起彼伏的唤声,
“周姐姐,周姐姐…”
“窈青——”
“小姐,小姐你在哪儿——”
山上也已有人去寻,只是山上凶险,常有野兽出没,只有几个身强力壮,有武功在身的男子才敢上前。
而薄子碌是带头的那个。一行血迹从山下时有时无地延伸至山上,到了山腰,树林最茂盛的地方,却忽然见一大滩血迹,一条红色披风静静地躺在一旁。
有人上前拾起,问道,
“薄公子,这可是周小姐的披风?”
薄子碌接过,却愈发觉得这披风沉得异常,但却又松了口气,
“不是,她出门时穿的是绿色披风。”
薄子碌的随从接住那红色披风,却道,
“公子,这披风重得奇怪。”
一行人看过去,随从将披风撕开,披风的内里竟全是凝固了的血块,上面还撒着不知名的粉末。
随从疑惑道,
“若是有人穿着这披风遇难,就算这披风染血,却怎么也不应该在披风中成块得如此整齐,看着倒像是牛血猪血。而且,一个人纵使能血液流入披风,披风哪能装得住这么多?这血块反像是早早就缝进去的。”
薄子碌道,
“她出门时到底穿着的是绿色披风,既然披风不是她的,想必遇难者并不是她,这披风还是带回去让众人认认吧。”
随从点头。
远处却起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薄子碌心一惊,忙上前,却猛然瘫倒在地。
在离他不过五步的地方,一只手横于前,上面是还未干涸的血,而手腕上,是一只被鲜血淋尽的玉镯子。手的主人被外衣遮住了脸。
那玉镯是他送给青儿的玉镯。
是他在她及筓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。
薄子碌上前,手止不住地发抖,指尖冰冷,缓缓揭起遮住亡者面容的外衣。
一寸寸揭起,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,那个女子昨日还依在他怀中。
一双黑色的秀眉,而她的大半边脸都是呈溅出状的鲜血。
她的腿少了一半,脖颈上两个深深的牙印,血迹从她脖颈上流下,流了一路,一直蔓延到他脚边。
她的双眼紧紧地闭着,双眉紧蹙,便知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。
恍惚间,秀颜又现,
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站在万盏花灯中笑,看着他道,
“往后我嫁给你,你不能欺负我。”
他也笑道,
“好。”
女子抬头,
“要是我受欺负了,你得护着我。”
男子依旧看着她笑,温润地道,
“好。”
薄子碌伸手,将眼前满身疮痍,鲜血淋漓的周窈青拥入怀中。
一滴泪落入她衣襟中。她青白血色交错的脸仍是昨夜模样。
记忆中的她忽然严肃地问道,
“若是我死了,你会再拥他人入怀吗?”
若是她死了,他会拥他人入怀吗?
薄子碌的衣衫上已满是血迹,怀中的少女身体残缺。
他低声道,
“不会,我此生唯你一人,若是你不在,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占据你的位置。“
昨夜景象与眼前交叠。
疏疏落落的花灯阵,满天星辰,皎洁皓月。
月下的他凝视着她,
”你永远是唯一,我不会纳妾,不会再娶,不必担心这么多,有我在,也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,相信我,我会护住你,护住你的一生。”
转眼间,云烟消散,她满身疮痍,鲜血淋漓。
薄子碌的眸腥红,抱紧周窈青已冰冷的身体。
“对不起,是我错了,我没有守住你,我该时时跟紧你的,我该时时守住你的,我说过要保护你,要保护你一辈子,却让你孤单冰冷地躺在这里。青儿,我错了,你回来,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。”
天忽然轰隆隆地打起响雷,方才还晴空万里,瞬间便下起了大雨。
雨冲刷着一切,而远山上,一个面色绝望而凄清的男子抱着一个已然死去多时的少女,在大雨中走着,血迹被雨水冲刷,自两人身上流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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