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是仇恨的开始,夜晚是怨怼的积累。
“王爷。”苍莽看着王爷正在对着棋盘发呆时,忍不住出声提醒道。
“王爷?该休息了。”苍泷站在苍莽的身后劝道。
元苍岭没有回应。
不知道天色暗下来有多久,只知道抬头看的时候已经如墨汁般浓烈了。
苍莽和苍泷两兄弟见着都没办法劝阻王爷,只能退出去,私下商量着。
“你说,王爷现在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啊。”苍泷愣着眼神,自嘲道。
“嗯。”
“这样看来也挺好,至少王爷的气撒完了。”苍泷开怀大笑了。
之前王爷不在意闲王对信王母子所做的伤害,也是因为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,想要让仇人付出加倍的代价!
人生在世,难得痛快!不战何为!
“说的也是,不留遗憾比什么都好。”苍莽倒是难得同意他的说法。
说完,平日里互相看不过眼的两人在夜色下格外的平静。
或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息吧。
元苍岭脱下了外衣,躺在榻上,眼睛却总也合不上,索性放弃,披着衣服坐在有些微凉的庭院中。
为什么呢?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么的可笑呢?
都说墙倒众人推,怎么到自己,却是无人理会呢?
自己做了这么多,为何她就是不看一眼呢?不在乎吗?
许是入夏的缘故,夜晚格外的短暂,人的心事如同黑夜白天,不断往返交杂,终是没有重合的一天。
“参见陛下,陛下贵安。”
“众卿家免礼。”如今的皇帝宗政离倒是悠悠哉哉,没有任何顾虑,反正自己这个皇位也是捡来的,当的了一天是一天,反正美酒佳人在侧,日子好不快活!
下面的朝臣早就习惯了,每日带着女子上朝,每日不定时不定量更换,生怕下一刻享受不到了。
巫宁儿倒是迟了一步,慢慢踱步进殿,丝毫不在意身边的是虎头还是羊尾,因为自己始终是那个猎人。
元苍岭和闲王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半分,可内心却是极不一样的。闲王在想,她今日该如何免众人口舌、逼陛下退位。
而元苍岭却在想,这个女人今日当有多少风采啊!可别看落了。
“陛下安好。”
“长公主免礼。”宗政离一向贪财好色,看到巫宁儿绝美容颜,早就抛弃了怀里的美女,口水都顺着脖颈流出来了,“长公主昨日回都,怎么今日就上朝了?”
“百姓为重!”冷冷的几个字,无人反驳。
“好啊,天盛有此等女子当真是朕之幸事啊,就不知长公主可愿意入宫伴驾?”宗政离说得话语有些轻浮。
下面一片私语,兴高采烈的,担惊受怕的……各种各样,无奇不有。
蠢货!巫宁儿在心里骂道,这不是故意找揍吗?是不是活腻了!
“要是陛下还活着的话,还有这个可能。”巫宁儿扶着下巴,思考道。
“大胆!长公主藐视陛下,天威何在啊。”一位官员不顺眼道。
他是单独被陛下的祖父,也就是先帝的表皇叔誉亲王提拔上来的,所以格外的仗着皇恩到处横行霸道,树敌无数,也是有人不屑于同他计较。
“关你什么事!”巫宁儿一个眼神递过去,淡淡的说道。
“你……”哪里来的泼妇,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无礼,一个女子罢了!气得他指着巫宁儿说道,“你不过是先帝的私生女,和陛下这等皇子贵胄无法比拟。”
此话一出,朝堂上一片安静,那些前情往事,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过了。此人也是一贯放肆,竟然忘了昭宁长公主的禁忌。
每个人都屏息,感觉他要成为第二个柳相的手指头。
迟早得折!
“这位大人应该是新提拔上来的。”巫宁儿微笑着说道。
闲王心里有些打鼓,别的女人微笑遍地花开,这个女人一笑,准要见血!
一旁的柳相忍不住攥紧手掌,感觉好不容易接上的手指有些微疼。
“怎么说。”那人环顾四周,发现周围都没有人,有些害怕,后悔自己仗势欺人了。
闲王好心解释道,“柳相曾经也是这样,后来……不便多说。”说着,下巴还特意向柳相的方向努了努。
那人谨慎小心的微微转头,注意到柳相一脸提防的眼神,暗念不好,可是为时已晚,转个眼的工夫,一块血肉模糊的手臂从眼前划了过去。
他惊呆的望着巫宁儿,感觉不到任何疼痛,仿佛不是自己的胳膊一样。
“不用谢。”巫宁儿弹了一指灰尘,说道。
“天哪,长公主也太目中无人了,如此放肆,陛下会饶了他。”
“你想怎么惩罚?”
“……抄一卷经书。”
……
没出息!巫宁儿瞥眼道。
“哈哈哈,好好好!长公主果然痛快。”宗政离鼓掌大笑起来,随即示意着,“来人,拉下去,喂狗。”
丝毫没有留情。
果然,就算是旁系,冷血都是骨子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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