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的时候是前洲亲自来,有的时候是一名玄麟卫,当初在西北瘴泽时见过,但不知道名字。”
屋内燃着火盆,温暖如春,将深冬的寒冷悉数阻隔在门外,让云雪一踏入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意。
多日不见的云夜宗主正坐在桌边,裹着厚厚的大氅,翻看着一桌子的信笺。
那些信纸或白或黄,甚至有不常见的朱红色,对接手执书阁数月的云雪来说再熟悉不过——是阁内轻重缓急做好了分类的消息。
他前脚刚出下京别院,云非便执着宗主令信,调取了最近几月所有关于靖阳王府的讯息。
云雪入屋的时候云夜已经看了大半,让垂手站着的少年有些心慌,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,给那个人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。
“苍山云海?”忽然瞥见一个地名,云夜皱了皱眉,开口问道。
站在旁边的少年被她语气中的冷肃一惊,连忙抬头答道:“这是一月前,宗主刚刚入京时,前洲托执书阁查的消息。查一户朱姓人家,却要求上至亲朋送迎,下至奴仆往来,纤悉无疑。”
苍山云海在幽州北部,人烟稀少,由于往来不便,往往数十里地都见不到一户人家。
前洲要查的这户人家极其简单,全家上下只有三口人。主人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子,携了两位家奴,常年在此隐居。
“朱朱?”云夜瞥了眼主人的名字,挑了挑眉。
“正是,那女子名叫朱朱,因得了心绞之病,被人安置在那等山清水秀之地修养。随侍的婢女是个哑巴,性格怯懦,寻常吃穿用度皆是唤做‘从叔’的老奴打点。固定十日去一趟不远处的集镇,不见与陌生人有来往。”
见宗主上了心,云雪一点一滴的道来。天生的过目不忘,让他对经了手的消息了如指掌,不需查阅便可复述的分毫不差。
“秦君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让执书阁查这个人?”云夜皱了皱眉,有些不解,她印象中,无论是靖阳王府,还是白家,似乎都没有和朱姓人家来往过。
“宗主可知这个‘朱朱’的来历?”云雪略微回忆了下当时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的措辞,呡了嘴角一笑。见自家宗主抬了头看过来,才继续说道。
“朱朱与靖阳王殿下没有分毫的关系,却和王府的那位燕先生关系匪浅。”
云夜闻言一愣,连忙从满桌的信纸中翻出关于“朱朱”的部分,一目扫过,果然如云雪所说,这个“朱朱”竟然是燕回曾经未过门的妻子!
燕回,白家旁支庶子白燕回。秦君璃竟然在查他?!
燕回在他身边跟了八年,一直一来都是他的左膀右臂。尤其是那个江湖中赫赫有,在白家燕回的打理下,更是成为了靖阳王府、成为了秦君璃夺权涉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靖阳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,竟然需要动用到执书阁来查燕回背后的人和事?!
“等等,‘曾经’?”注意到信纸上的一个词,云夜忽然脑中闪过些什么。
云雪眼中一亮,继续说道:“确实是‘曾经’,后来这个‘朱朱’没有嫁与燕先生,而是做了妾,跟了……”
砰!!!
少年的话还未说完,便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云夜宗主瞪着手中的笺纸,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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变脸色一遍,竟是猛的站了起来。
“白家嫡子,白燕行!!”
云雪对发生在靖阳王身上的事情也略知一二,只是不明白白燕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,为什么会让宗主如此脸色大变。
“白家覆灭后,燕先生便将她接了出来,安置在苍山云海之地,这么些年,一直未曾出过幽州半步。”想了想,又有些不安,小心翼翼的问道:
“关于这个朱朱,我们得到的消息就这么多。可是……她有什么问题?”
放下手中记载“朱朱”生平的纸,云夜揉了揉酸胀欲裂的头,一脸苍白的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少年。没有说话,只是站起身,缓缓踱步至窗边。
一柱香后,才默默开了口,声音且淡且轻,恍若那无边的飞雪,带走了人心中最后一丝暖意。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,当年白家的覆灭不仅仅是崇政帝铲除异己那么简单。白家是毁了,可一直作为继任家主培养的嫡子白燕行,非但没有死于那场浩劫,还背地里借着朱朱和燕回的掩饰,藏匿在了幽州之地……”
是白燕行的突然归来,打乱了你所有的计划吗?还是你与白家间,有根本就有着水火不容的过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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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雪走后,云夜一人坐在桌边,捧着茶杯,对着一桌子的信纸愣愣出神。
杯中茶水早就没了热气,倒映出她若有所思的脸,让推门而入的云非不自觉的皱了皱眉,眼中闪过一抹担忧。
“宗主,这些可还要了?”说的是云夜面前那些未经润色过的消息。
事关靖阳王府,宗主刻意交代不要执书阁整理过的记录,只要那些一板一眼陈述事实的“原件”,让跟了云夜一年多的云非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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