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夜寒凉,飞雪絮絮而至。
一队百人,趁着夜色从关外踏马疾驰而回。
阙谷关那道常年紧闭的重铁城门,被人从内微微打开了五尺宽的缝隙。清一色黑衣黑马从这道缝隙中一个接一个的入了关,也不下马整顿,便直奔西北大营的方向。
待驻守城下的二百人关好城门,那一百骑已经从青平军来回巡夜的士兵中穿过,留下几个模糊不清的背影,消失了踪迹。
见那位素玉之主一入营帐便从沉语手中接过干净的衣物,疾步走到屏风后,准备换下被雪沁湿的黑衣,云非顿了跟上的脚步,偷偷转了身,想要悄悄溜走。
“你要去哪?“
屏风之后的人手中未停,低沉不悦的话语却是在云非刚刚到溜门口时,便传了过来。
“身为本王的侍卫,你这是要去偷懒吗?”
云非瞬间心沉到底,又哭丧着脸收回了正要掀开帐帘的手。
他是离宗的人,可不是他的侍卫!若不是被宗主遣了来,他才不想呆着在西北大营中,被这个心思诡谲莫测的人使唤来使唤去。
想想好吃好睡、生生胖了一圈的云雪,云非真是羡慕嫉妒的紧,同是出自无念山,为何两人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?
那小子闲的发慌,杂书看了一本又一本,怎就不见这人有丝毫意见,偏偏一个劲的揪着自己不放?
如今他的暗卫不在,充当他的侍卫,随他去了趟敌军大营也就罢了。辛苦一夜完了事,竟然还不许人离开?
莫不是真要替了前洲,日夜不眠的守着他吧……
啊啊啊啊……不要啊……
宗主……你快回来,云非想你了……
“把严杜弄来。”
秦君璃不理会云非的哀怨,迅速换好衣物,从屏风后走了出来,沉着声对沉语说道。
此时寄人篱下,云非也不敢惹他不快,只能默默的飘向角落,找了处隐蔽的地方,揉了揉快睁不开的眼,藏了起来。
倒是那个刚刚使唤了他的人,竟是忽然扭头看,勾了嘴角,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。
幸得这帐中再无别人,不然可不得惊掉下巴。那个云非到底是谁,怎会让一向深沉的靖阳王,露出这样……幼稚的、不合身份的笑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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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开什么玩笑,从我军中调人,当我严杜是朱骁那等不长脑子的蠢货吗?!”
站在大帐中的严杜一拍桌子,对着那个一战便收了青平军军心的靖阳王吹胡子瞪眼,大声嚷嚷到。
他严杜手中的人皆是自己一一挑选,花了数年功夫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,一人不知抵那朱骁手下多少人,他秦君璃竟是一句话就都要了去,真当自己在青平军的八年是白混的吗?!
严杜拍着桌子和秦君璃叫板,奈何一屋子的靖阳王亲信都似乎视而不见,揣着看好戏的神色,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。
“不从你军中调人……‘严将军’是要朱骁的人去守城门吗?。”
秦君璃见他这样扯着嗓子吼,都快把帐顶掀翻了去,竟也不生气,冷哼一声,斜觑了那个面色黝黑的严杜一眼,说道。
“池余!池余手下都是忠勇之将!”
“一日前被朱骁和骁骑军合伙灭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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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“庞固!庞固也行!”
“连阙谷的方位部署都摸不透,你让他去守关?”
“李泽!那骑兵营校尉李泽!”
“被贾盛打断了腿,床上躺着呢,没三个月好不了……”
只见严杜“乒乒乓乓”扯下头盔、扔在地上,踩了两脚,又拉了拉衣领,用手扯着头发,原地焦躁的转了两圈,对秦君璃跨出两步,露出一脸的凶相。
“殿下只是来监军两日,有什么权利动我手下的人!”道理说不通,严杜竟是开始蛮横起来。
“你的人?赵铎八成回不来了,朱骁下令射杀先锋营差点引了青平军战时哗变,目前还被押在军牢中,魏家剩下的都是些墙头草,这整个青平军都是本王的囊中之物——
你说,这些是你的人,还是本王的人?!”
秦君璃眯了眯眼,走到严杜身边,将那张记着一行数十个人名的纸“砰”的一声拍到桌案上。摆出一幅“本王就是要动,你能如何”的样子,将严杜逼的向后退了两步,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那……那那,就这样白白弄走?!也太亏了!”严杜忽然一副小媳妇样,让在场的几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一坛。”秦君璃坐回到原位,端起茶,呡了一口,淡漠的吐出两个字。
对面的严杜听见他说出口的话,眼睛瞬间放了光,连忙搓了搓手,露出一副万事都好商量的谄媚样,腆着脸凑到秦君璃的身前,“三坛吧,多少日没沾了!”
“两坛,你不要本王也能调的动你手下的人。”
秦君璃说罢竟是起身作势要去收回桌案上的那张名单,严杜见状连忙赶在他之前扯了过来,折巴了两下塞入衣襟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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