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凌清没有睡意。
别说在这间屋子不安全,整个北凉宫就没有一处地方称得上安全。
忽然,一道人影从窗户外掠过。
凌清没动,只是拉着被子的手紧了紧。
好一会儿,外面都没有动静。
门窗那些,也没有被撬动的动静。
只听得床底下传来几声怪响。
凌清屏住呼吸,那怪声又响了几下,接着又是其它怪声,衣衫摩擦出的声响。
她觉得不能再等,直接翻身而起,一脚踹向床板,试图踹穿床板。
奈何实力不允许,引得床底下的人警惕起来,还还手了。
床板直接被掀翻,两人交起了手。
凌清飞到桌上,抬脚就是一踹。
床底上的人露出了一张戴着黑纱的脸,眼眸深邃,铺满杀人的闪光。
对上凌清时,又一刹那的恍惚。
就是这刹那的恍惚,凌清抓住了机会,一脚将她踹到了床上。
“阿清!”
一声轻呼,让准备转身逃出屋子的凌清楞了半息,她最终还是逃了出去。
夜色笼罩在整座院子里,只有树木花草陪衬着,半只人影都没有。
“阿清!”那人追了出来,呼喊声也拔高了一倍。
凌清已经察觉在这院子里,没有其它人的存在,包括南栋。
眼前之人的武力值,不容小觑。
所以她不跑了。
“你是谁?”凌清看着眼前之人,声音是女子,身材也是女子,狐疑此人应该不是假念悠派来的。
“你是凌承天的女儿?”女子又问。
能问出这样话的人,一定是熟悉独城,也知道自家父亲的人。
“你既然知道我是谁,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?杀我?”
“救你。”
救?
凌清不明白女子话里的意思:“为什么救我?”
“进屋再说。”话落,女子先一步进了屋子。
凌清全身带着戒备,慢了好几个片刻,才重新回到屋子。
女子已经坐下了,看见凌清进来,一个掌风就将门关了起来。
“外面的小厮和丫鬟都被我药倒,还有号几个暗卫暂时被我引开,所以我们长话短说。”女子一边说一边扯下面纱。
露出真面那一刻,凌清呼吸停滞那么一息。
“念妃!”凌清现在看见的念悠,和白天见到的念悠,感觉让人完全不同。
白天的念悠只有表面的温柔,给人的感觉只有冷漠。
眼前这个念悠,依旧眉眼清秀,嘴角的笑意温柔蔼蔼。
和武安侯密室里画像的念悠一模一样。
凌清庆幸在出了顾府之后,将画像交给了南栋保管。
要不然在别苑,就算藏起来,她都觉得不安全。
星海在小树林藏的那么严实都被发现,何况一副画像。
“你认识我?”念悠反问。
凌清没有白日见假念悠的局促和怀疑,似乎眼前之人就是她许久未见的故人。
就像她第一次见到画像的时候,总觉得这位叫悠儿的女子,她在哪里见过,且亲切感油然而生。
“我只是在画像上见过你。”
“画像?”念悠思索了片刻:“我的画像,只剩一张。”
“就是那一张。”凌清猜到武安侯的那张画像,便脱口而出。
“你进过密室?!”
凌清点头。
“是你拿走了玉牌?”
“什么是玉牌?”凌清抓住重点。
难道今晚念悠来找自己,也是为了那枚玉牌?
所以,她也不能信么?
“能启动勇武军队的玉牌。”念悠垂下眼帘,面上微显忧伤:“那是他的军,是北凉国最强壮的兵。”
“因为玉牌没有面世,所以勇武军也没有在这北凉国?”
“对。”
凌清对上念悠投来的目光:“你知道勇武军在哪?”
“你想知道勇武军在哪?”
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问出这句话。
气氛有些凝重。
凌清忽而转开话题:“夫人为什么会在半夜三更闯进小女的房间?白天的念悠,又是谁?”
念悠眼眸一闪:“你居然能看出来?”
“你故意的?”
“这是北凉帝的意思。”念悠直接喊北凉帝,不是陛下,或者其它小名。
凌清对当年念悠的事,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晚上来找小女?你也想问我玉牌的去向?这个问题,不该问的是顾圆吗?”
“现在顾圆失踪,每个人都认为是你将她藏起来,也是为了玉牌。所以所有想要玉牌的人,都盯上你。”
念悠接着说:“北凉帝第一时间找你,亦有巫师的原因,只怕你会被别人抢走。反正在这个北凉国里,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危险的。”
“那若是你今晚没有过来,谁会来?”凌清问。
“我在来这里之前,已经解决掉两拨人。现在,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。”
“夫人可有见到一个高大威猛,看上去很良善的男子,那个是我的人。”
念悠脸上微浮笑意:“他被引走了,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,那只是个幌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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