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丰锴将桑冉及其子都带了下去,而李妟也功成身退,离开了太子宫。
剩下的三人才稍稍放松,因为刚刚在李妟提到张皇后逝日的时候,他们三个人都知道是假的,而当李妟让桑冉看他们表情的时候,他们不得不被动地配合李妟完成她设计的戏码,表现出异常凝重,没想到这小女子审案竟能就地取材地把他们也拿来利用一下。
“两位殿下,”晁错语气中稍露惊喜地道,“这一番对质中,李女郎运用了速问、突击、差异、铺设、诱钓……众多审问技巧,既懂审讯官法,又灵活机巧,而且似乎还蕴含着鬼谷的钓语之说……实是不可多得的侦审奇才啊!”
太子缓缓点了点头,最初一见时的感觉已全然模糊,此时只被震撼所替代。
而刘武十分自然地接受着这些夸赞,仿佛这是他的理所应得。
“阿武,”太子看向他,“查清此案,李女郎当居首功,你可知她为何如此尽心尽力?”
“回皇兄,”刘武一笑,“在查证文篱的时候我即将她招揽为属下,之后一直追随于我,此次办案实是她的份内之事。”
“这么说来,那半块玉环不是因情而赠?”刘启眉头一挑。
“当然,皇兄也一定看出来了,那只是应对那妇人的权宜之辞。”
“噢,好,”刘启笑了笑,“那由我来作主赏赐李家,可好?”
太子的赏赐?
刘武的笑容一瞬间凝住,然后别扭地呵呵道:“好……啊……”
宫门之外,明秋与廷尉府的马车都在路旁等待,好不容易有了动静,明秋下了马车,但见李妟出了宫门,她立即迎了上去。
“少主人,如何?”透过纱帽见李妟神情温和,她开心地道,“解决了?那已经证明梁王是清白的了?”
但李妟还没来得及回话,明秋突然一阵紧张,因为正有一辆马车从她们身旁驶向宫门,她看清了车中之人,而车中之人也将她看得清清楚楚。
李妟眉头一凝,拉着她一起躬身施礼。
待马车远去,她低声道:“少主人,这楚王我见过一次,每次见他都觉得他的眼神十分怪异。”
“他即将回国,此次进宫很可能向太子告辞,暂且不必理会。”说着,李妟上了马车。
明秋跟随,也很快忘了这个人……
“参见太子殿下!”楚王躬身一礼。
“楚王兄不必客气。”太子回道。
当楚王抬起头,晁错以正礼相敬,梁王则潇洒地与他互相寒暄了一句。
之后,他故意不再理会梁王,而梁王并未在意,微笑着静立一旁。
“殿下,”楚王转向太子,“刚刚在宫门口看到了廷尉府的人和一个女子一起离宫,她是什么人?”
“噢,她是新任御使李遵诚之女,很有些其父的风采,已经帮着廷尉府查清了诬蔑阿武有私生子的案子。”
“嗯……”楚王点了点头,再没有表示更多的关切。
随后梁王与晁错一起告退,让太子与楚王可以单独相谈。
“殿下,”晁错对梁王已是完全不同的态度,温和地道,“通过这件事您可能已经看出来了,之前拉拢你不成,威逼利诱你不成,这一次对方明明白白是在挑拨您和太子殿下呀。”
“呵呵,”梁王仍然是之前的开朗模样,“先生,我听到了您心里想要说的‘兄弟同心其利断金’……先生放心吧。”
晁错看了看他,欣慰又赞叹地道:“殿下睿智……”
当李妟和明秋回到李宅,李姿和青眉正在练习明秋所教的基本动作——压腿。
两人早已经受不了这种痛,在房中一直“啊呀啊呀”的叫唤着,但见李妟回来,李姿叫唤的声音更大了一些,因为才练了不到一天,不好意思直接说放弃,只想让李妟看到她的可怜,主动让她不要练了。
明秋早已预料到这一幕,不仅没有心疼,反而笑着上前纠正她们姿势不到位的地方。
李妟看到这一幕也笑了。
“啊不——啊不——啊不——”当她四岁的时候开始进行这种训练,看到近芳前来,她也是发出了这种抗拒的声音。
“小公主,刚开始的时候都会痛的,练着练着就好啦!”冷峻的近芳对她一直是温声细语的。
“啊不——啊不——啊不——”
“呵呵,小公主,嗯……这是小公主您自己选择的呢。”
“我没有!我从来没有说要习武的!”她嘟着嘴道。
“是这样,小公主,”近芳一边抚揉着她的腿一边道,“那时候,小公主还在喝奶呢,阏氏因为有事要出门但不能带着公主,就想,那只好让辰儿试一试断奶吧……”
她眨了眨眼睛,听得特别认真。
“但是啊,小公主你呀,一饿了不喂奶就哭,什么羊乳米粥都不行,怎么办呢?”
“怎么办都不行,不给我喂奶我就哭!”她一脸神气地道。
“呵呵,是呀……阏氏就按流传下来的法子,把山楂倒碎涂在了胸前,然后对你说,辰儿啊,你看流血了,不能吃了,可是小公主你一点都不怕,嗷地一声就扑了上去大吃一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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