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熟人,但是梁王与李妟在苇丛中没有动作,前面情况不明仍需观察一二,而天空逐渐放亮,二人知道他们自己的身影将无法完全遁形,但同时他们从正在搜寻的一些侍从身上竟看到了东直班的令牌。
正在疑惑中,那领队疾步上前,拨开芦苇,一时惊讶,而见到李妟旋即无法掩饰地露出一丝隐痛,但仍恭敬地道了一声:“殿下。”
“列公子,好巧!”梁王整了整衣衫,不失风度地站起身。
李妟并那种没有被别人撞见孤男寡女相近共处的尴尬,深夜奔逃,缩身隐藏,自有紧急情况下如此应对的理由,所以她自然地保持着应有的侍卫之姿。
然后列中林解释了一番,梁王和李妟便清楚了他们这一搜寻队的由来。
明秋因生病而向列家酒铺求援,列中林接到消息马上前去吴国看望,也即知李妟正在吴国,只是并未与明秋在一起。
但昨夜当得知樊良湖大火,列中林惊疑,急忙向明秋再次询问李妟下落,明秋虽未直言却犹豫不决,列中林即担心此事与李妟有关,知事态危急,连忙返回楚国调派船只,向可能逃遁或藏匿的吴楚边界来搜寻。
而在此过程中,他们竟然先发现了受伤的展肃带着十几名侍从也在此地附近,于是两队合在一起……
虽然列中林没有过多地再提及樊良湖之事,但是梁王知道他应从眼下情形已经猜到其中大概,也没有再多说,只是与他急步来到船上,看到了因为失血过多而正昏睡的展肃。
他应是担心不能帮助自己,而特意先与楚国的东直班取得联系,调派了这些帮手。
梁王马上下令,所有人撤入距此最近的县城——楚国睢陵县暂作修整。
后续的事他并不担忧,因为大肆制造武器并推进储备位置,这样的隐秘事吴王不会承认,所以对于行|事之人他也就不会明面抓捕,而既使他猜到是梁王所为,想要施以报复,但在吴国境内都未成功,在楚国就更不可能了。
几日的休息,所有人都得到了充足的调养。
展肃也恢复得十分迅速,他向梁王禀报了衣襟之中被夹韧丝之事,而二人都猜到,这是敌人在梁王府安插的奸细,早早埋下了对付展肃的机关,只待最关键的时刻启用,而这次却被吴兵不经意提前暴露。
对手的狡猾与深谋远虑可见一斑,这奸细是上次已失踪之人还是仍在府中?是行微小卒还是府中枢轴?又该如何查证辨出?
而另一边,李妟也和明秋团聚,这是列中林在明秋病愈后派人将她接到了睢陵,他的细心与体贴得到了主仆二人的真诚致谢,尤其是明秋已经视他为救命恩人了。
既然所有人都已无恙,这一日梁王将李妟召来,商议回程之事,但这时一个侍从来报,说有一位自称姚安的内侍前来求见梁王,待传了进来,正是已与梁王分别数月的姚大总管。
原来他向太子禀报之后便前往梁国,一直在那里与苍遒一起待命,而听到梁王在睢陵修整,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。
大家以为他只是前来迎接梁王,但是,稍稳了稳气息,他便道:“殿下,老奴有事禀报。”
“何事?”如此赶来,事情一定紧急。
“这……”姚安看了看李妟。
李妟知道姚安的意思,躬身道:“殿下,属下就暂且先回避了。”
“不必,姚安你但说无妨。”
见梁王不知自己要禀报何事就如此果断地决定不避李妟,姚安不由猜测,此次吴国之行所发生的事,一定让梁王对李妟的信任无以复加。
“殿下,”他也便不再犹豫,道,“老奴有两件事要禀报,一则,雷镔在众案件的尸体上有重大发现……”
“噢?是什么?”
“正是受到殿下宴请那一日所授方法的启发,雷镔对所有尸体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检查,还好一直以来保存得当,竟让他发现,文篱、严桀、桑冉,他们三人的手臂上差不多的位置都有一个长圆形的黑痣,而此痣并非天生,上面的黑层竟然可以揭开,而揭开之后,其下刺有微小的‘紫元’二字!”
“紫元!看来这便是他们的组织名号,他们一定一直用它来接头!”梁王一拍书案,“好,干得不错!以后有怀疑之人即可直接抓来验一验!”他兴趣盎然地又问道,“那第二件事呢?”
“老奴想请殿下准许,让老奴出海。”
“噢?”梁王有些疑惑,但马上想到一件事,惊讶地问道,“你已经破解了那个配方?”
“是,老奴幸不辱命,发现那酒中之毒并不会让人立即表现出症状,而只有再遇到另一物,毒性才会发作。”
“何物?”
“瑰雷鱼粉。”
“你想出海寻找此物?”
“正是。”
“好……也只有你能辨识这些奇怪的东西,”但梁王又看了看姚安,赞赏之余有些不舍,“我让梁园的人陪你一起去……”
“谢殿下。”
组织刺字的事容易理解,但姚安所言的配毒或制毒,李妟并不知是怎么回事,不过,她大致能想到梁王涉及的暗战中也有毒事,就像她所服下的辟毒丹与碎龙散,而自己现在并没有再次遭到毒物攻击,恐怕是因为对方知道自己解毒之后便百毒不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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