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非我道:“我偷了药,就悄悄溜啦。后来两个师伯追了过来,愁眉苦脸地说,师父发现药没了,骂了他们一顿,让他们跟着我,一起去把偷药贼抓回来。”
黄若道:“哎呦,滕婆婆又反悔了吗?”
姚非我道:“当然不是。师父自然知道是我偷了药,她要是反悔的话,就会吩咐两个师伯:‘把那姓姚的小贼给我抓回来,瞧我不打死她!’
而不是让他们两个帮着我抓。哪有让贼去抓贼的道理?师父是怕咱们两个势单力孤,让两个师伯帮咱们找曲蒹葭报仇。
她心肠蛮好,却偏偏怕别人瞧出来自己心肠好,因此脸上总是冷冰冰。”
黄若心想:“姚姐姐做了一回小贼,上官姐姐也撬过药铺,偷过马车,她们两个都被我带坏啦。”
姚非我接着道:“我们一路同行,可师伯们贪玩,不肯好好赶路。
我就和他们说,我有个起死回生的法儿,你命在旦夕,要赶快找到你。不然等死得久了,这法子就不管用了。
他们两个一心要瞧瞧这起死回生的法儿到底是什么,一路飞跑,反倒整日催促着我赶路。”
黄若道:“无怪他们一见面,便嚷嚷着让那个丑八怪把我打死。”
忽听有人说道:“臭丫头,又在背后骂人!给你点厉害!”
胡氏二人跑了回来,手臂一扬,两团毛乎乎的物事横空而过,飞向黄若。
黄若正要去接,猛地见到那物事当空乱动,发出吱吱怪声,竟是两只大老鼠。
她吓得惊叫一声,双臂一环米入斗的脖子,跳到他背上,道:“快背我逃!”
米入斗双手各接住一只,左手捏住两根尾巴,在黄若眼前晃来晃去,道:“瞧,老鼠也没什么可怕的。”
黄若气道:“快拿开,不然我一辈子不理你!”
姚非我似笑非笑,道:“一辈子,你们是闹着玩儿呢,还是真的?”
黄若被她说破真情,羞得满脸通红,道:“当然是闹着玩!”
从米入斗背上跃下,飞快的瞟了他一眼。二人皆回想着“一辈子”三个字,心里好一阵甜蜜。
米入斗忽的“哎呦”一声,一只大鼠挣回头来,狠狠地在他手指上咬了一下。他吃痛松手,老鼠落在地上,满屋乱跑。
黄若吓得又跳到椅上。
胡氏二人齐道:“快追!”撵着老鼠出了门。
姚非我接上方才的话,道:“我们出了密林,便一路打听。后来听得江湖消息,说少林虚灭、虚难两位大和尚,也正在找你。”
黄若道:“我可不认识他们!”
姚非我笑道:“你不认识他们,他们却要找你,那还能有什么好事?所以方才我说,你得罪的可全是武林中顶尖儿的人物。”
黄若心想:“空正他们被滕天一药翻,醒来后找不到我,一定以为我逃了。这下害死少林方丈这个弥天大罪,我是背定了。
两个老和尚只怕是在找我问罪,哼,少林和尚,虚空定玄,不论那一辈,全是一样的糊涂!”
姚非我接着道:“后来我们偶然听得丐帮弟子说,有个身手不凡的年轻姑娘将耿长老救走了。年轻姑娘江湖上倒有不少,身手不凡的也常见,但爱管闲事的,便只有你一个。”
黄若心想:“姚姐姐这次可猜错了,这次管闲事的是上官姐姐。”
又听姚非我道:“我从他们嘴里套了话,知道你在这镇子附近,就寻了过来。
两位师伯遇见那三个使棍子的,追着他们跑到了这里,我也跟过来了。”
忽听几声哀嚎,胡氏兄弟拉扯着一个人走了进来。那人满头水泡,正是油头泥鳅。
他方才眼见宋长老惨死,心知自己难辞其咎,想要趁乱逃跑,可头上水泡随着脚步震颤,疼得如针扎一般。只得转去后院,推倒一口水缸,藏在其中。
哪想到胡氏兄弟正满院子捉老鼠,却将他翻了出来,大呼小叫:“水缸里有只成精的!”
几个老奴怒不可遏,上去厮打,眨眼间他头上水泡瘪了大半,身上满披血水。
油头泥鳅疼得双眼翻白,昏了过去。
黄若拍着他的脸,道:“你先别死!我问你啊,你从油锅里面捞钱,用的是什么鬼门道?”
胡氏兄弟听得此事,大感兴趣,手忙脚乱地将他救醒。油头泥鳅老老实实说道:“其实这门道就在油里面。最后两坛子油,是掺了茶水的。”
黄若道:“我瞧冯大哥往坛子口蘸了那么一下放进嘴里,他怎么没尝出来?”
油头泥鳅道:“坛子口朝下,水先下来,油再下来。坛子口最后挂的,就是油了。嘿嘿,要是他早伸手片刻,这把戏就穿啦。
小的算着锅里的水耗得差不多了,便下手捞钱。那时油锅里沸的还是水,从油里冒出泡来,旁人便以为是油沸了,其实那油也不算太热。
我扎场子的时候,往地上撒了些药面儿,下手之前,先翻个跟头,抓起两把来抹在手上,再加上咱花子常年两手老泥,倒也没怎么烫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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