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……哥……”长江嘴歪,炸毛加口齿不清,“哥……屋嗯……滚!”
田大威突然破防,在一边差点笑抽。
笑个屁!
长江得‘阿尔茨海默症’了。
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,老年失忆,情感障碍。
就是那年平阴峰上被戴月眠打出脑出血,慢慢得了这个病。
这种病,他最初是先忘记现在的事情,就像刚才,他让我拿箱子,过去十多分钟,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。
先忘掉现在,他脑子里就像有个橡皮擦一样,从现在开始擦,反向朝着以前擦。
倒推那种遗忘,永远的遗忘。
被‘橡皮擦’擦掉的部分,就再也想不起来了。
他慢慢的忘记,忘记我来了丰腴观,忘记了我。
他会忘掉我的。
我哭的像条狗一样,抱着长江好顿哭,我怕他忘了我,忘了他大怨种师妹。
“滚!”
“滚!”
“滚!”
他是那种典型的阿尔茨海默,一句话重复啰嗦。
为啥重复啰嗦?
因为他脑袋坏了,他脑子里反复出现的画面是,我突然抱着他哭了。
这个画面反复重复,他忘记他刚才说过‘滚’这个字。
所以他就再重复,一个劲儿的重复。
“滚!”
“我不滚,你让我拿箱子来,你又说不用拿了,你这老王八蛋。”我哭的眼泪噼里啪啦。
长江笑了一下,“那你就打开。”
你要是和他一直聊天,他也不会反反复复啰嗦,你要是不和他聊天了,他才会自言自语啰嗦。
我问他:“钥匙呢?”
“锁在箱子里。”长江说。
我晕!
一时间我哭笑不得,能干出这么匪夷所思,奇葩,又充满了年轻人脑回路的狗屁事儿。
估计就只有长江了!
他把钥匙锁在了箱子里,然后让我打开箱子!
“你不会砸开?”他看我一阵无力的样子,老嘴一撇,“人长大了,脑子没长!”
呜~
看他这样,我还是有点想哭。
“去把它砸开吧,”他告诉我。
“好吧。”我抱着箱子走了,那红木箱子像个骨灰盒那么大,原谅我只想到骨灰盒能形容它奇特的尺寸。
但我也没真的把锁头砸开,因为我觉得长江明天会忘记今天的事,到时候他忘掉他让我砸开箱子了。
还要臭骂我。
我回到屋里,抱着箱子又哭了一阵,决定等长江睡了,我再把箱子送回去。
等明天他想起箱子了,又要找,
长江那种病是不可逆的,也治不好的,他总有一天完完全全把我忘掉。
因为长江的事儿,我把医道书翻开看,想找一找什么办法,能让他脑子那块讨厌的‘橡皮擦’,擦的慢一点。
我一边看书,一边掉眼泪,用手背擦来抹去。
田大威到我屋里,默不作声的坐在我身边,一言不发。
我懒得和他说话,我还有点烦他,干毛?我看书,他非在我身边待着,干毛?
长江这场病,让我十分悲伤难受,很难形容心里那种滋味。
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,就是在乎的人,把我给忘了!
你说,他要是在我20多岁以后再得这病,多好?那时候就算他想忘掉我,也挺费劲!
田大威在我屋里坐了一下午,去做晚饭了。
我看书加哭,累的有点憔悴,到底还是没能找到治疗长江的办法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江夜:“怎么还不把钱收了?等我买好寄给你?”
“你有钱不能孝敬一下你老姨吗?”我气的想骂他,“你孝敬我干啥?我是你老姨呀?我和你说,你现在不孝敬她,等她老了把你忘了,你就知道后悔了!”
“!”
过了好久,他问:“谁把你忘了?”
“我大师兄呗,”反正他也知道我的各种事,华冰冰那小八婆,把我什么事儿都告诉他。
索性,我也没瞒着他长江病了。
又过了好久,他问:“他还忘记了谁?”
“谁都不能幸免!”我皱着眉回复他。
长江这种病,被‘橡皮擦’擦掉的是全部记忆,反推着擦,谁都不能幸免。
到了记忆里‘相遇’的那一天,橡皮擦一抹,就全忘了!
“哦,”江夜发来了一个字,之后许久:“我心情不是太好,你陪我一会好么?”
“我这不是陪着你呢么?”我反问。
然后我又补充一句:“你钱我不要,你的事,等我腿瘸好了,就去给你办妥!”
说完这话,正逢姜元生给我打电话。
我接起来,姜元生很忧愁:“小姜龙,你给我打听多长时间了?快一个月了,还没打听到吗?”
我眸光暗了暗,淡淡说:“没有。”
“再一个,”我吸了一口气,“姜元生叔叔,李琨死了就死了,他没干过什么好事,指不定当年帮江孝杀人的,也有他呢。”
败类死了,有什么好调查的。
李琨死了,道门还挺高兴呢,除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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