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路边摊，三个人吃着面，谁也没有说话。

　　 等智慧结账回来的时候，钟语枫已经不见了。

　　 “李明哲，老师呢？”

　　 “回去了，钟老让我送你回去。”

　　 “我打车就行了。”

　　 “不行，这是钟老的死命令，让我必须把你送到楼下。”

　　 车上，李明哲一言不发，表情更是好像智慧欠他八百吊似的。

　　 “李明哲，靠边停车。”

　　 “干什么？还有几公里呢。”

　　 “我走回去，不想看你的脸色。”

　　 李明哲没再回话，面无表情地加大了油门，行将报废的手动挡破车都让他开出了推背感。

　　 “你要是不想送我，下次你就直接拒绝，干嘛给我脸色看，我欠你的啊。”

　　 李明哲双眼盯着路面，丝毫没有回应，智慧心里暗骂，真他娘的是个怪胎，吵一架都比这种冷暴力让她舒服，刚才还好好的，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。

　　 下车时，她重重关上了车门，宣泄着心中的不满。

　　 “智慧。”

　　 她猛地回过头：“干什么？”

　　 “《刑法》第二百七十五条规定故意毁坏公私财物，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罚金。”

　　 她气得牙根直痒痒，瞪了他一眼，怒气冲冲地转身上楼，也不知道李明哲抽了哪根筋，突然变成这个样子。

　　 浴室内。

　　 “智慧，智慧，我的好智慧，你可真棒，忘掉今天的一切，舒舒服服给自己洗个澡，洗香香，明天休息做大餐。”

　　 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，努力让自己从工作中解脱出来，或者说，努力把自己从这两天的案子中摘出来。

　　 刚脱光衣服，电话嗡嗡嗡的震动声猛然响起，果然不出所料，正是李明哲这个瘟神，估计没什么好事。

　　 “喂，大哥，下班了，还干嘛？”

　　 “你干嘛呢？”

　　 “准备洗澡，你打电话你问我干嘛呢？”

　　 “什么，听不清，大点声。”

　　 她提高声音，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说：“我、在、洗、澡。”

　　 “你别说话，我上楼呢，把淋浴打开，等我让你开门时，立马冲到门口，听明白了，敲两下电话。”

　　 她下意识敲击了两下电话，一瞬间她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，紧张得连吞咽口水都不会了，她双手发抖地打开了淋浴开关，电话中传来了李明哲急促的呼吸声，13楼，他连等电梯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，一定看到了什么危险。

　　 同时，她心中也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，李明哲不会想趁机欺负她这个新人吧，他最多知道住在哪栋楼，但具体的房间号，只有钟语枫知道，半个多月的接触，他们从来没提到过这个，那么李明哲又是怎么知道住在哪的呢？他又是什么用意呢？

　　 想到这些，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恍恍惚惚又觉得房间内有一个沉闷的呼吸声。

　　 “到九楼了，摩斯密码，敲ZH。”

　　 她越想越害怕，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。

　　 “智慧，你在的话，敲一下，十一楼了。”

　　 她没时间思考了，用摩斯密码敲出了ZH。

　　 “5秒后开门。”

　　 只一瞬间的犹豫，她选择相信李明哲，抓起浴巾冲到了门口，因为过于紧张，第一次反锁都忘记打开了，就在这时，窗帘后面猛地冲出了一个头戴钟馗面具的人，她瞬间吓得头皮发麻，用尽全力打开门锁冲了出去，李明哲一把将她拉在身后，防盗门突然被人在里面拉上了。

　　 她蹲在地上大口地穿着喘着粗气，心脏砰砰砰地乱跳，浴巾已经被歹徒扯下，要是再晚半步，肯定就出不来了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　　 李明哲双手握枪，半侧着身子倚在门上，仔细听着房间内的动静。

　　 随后，他背对着智慧脱下了短袖往后一扔，此时，智慧被吓得连穿衣服都不会了。

　　 “快点穿，一会他妈的跑了。”

　　 她喘着粗气，脑子能听明白李明哲的话，身子就是不听使唤。

　　 李明哲低着头，一把将他转圈提了起来，生硬地将短袖套在了身上。

　　 “能不能走，得去追。”

　　 “你，你去吧，我动，动不了了。”

　　 李明哲向前冲了几步，又猛地跑了回来：“我还是先保护你。”

　　 他拨通了钟语枫的电话：“智慧没事。”

　　 “我十分钟到。”

　　 智慧瘫跪在地上，李明哲半躬着身体挡在面前，一言不发。

　　 李明哲的手指，始终没离开过手枪上的扳机，能看出十分紧张的样子。

　　 沉默了几分钟，智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，身体已经出现了过度换气的症状，头晕目眩，手脚发麻。

　　 突然，李明哲的电话猛地响起，吓得智慧啊的一声尖叫，李明哲下意识用身体靠向了她。

　　 “查了监控，嫌疑人跑了，妈的，十三楼跳空调，亡命徒啊，智慧怎么样？”

　　 “没受伤，吓着了。”

　　 “我上来了，等着我。”

　　 钟语枫脸色十分难看，直接脱下外套披在了智慧身上：“孩子，别怕，天塌下来，我给你顶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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